第五章 各显神通

权力真是个好东西,有它和没有它完全不一样,权大和权小又不一样,它不仅能给人带来精神上的满足和虚荣,还能带来待遇上的享受,难怪男人们不顾一切争权夺利,争夺不了权力的女人就争夺有权力的男人,其中的道理就这么简单。

1.夜访书记太太

林茹下午就与于娟秀约好了,说晚上8点钟上她家去为她检查身体。晚饭后,大概到了7点多,林茹收拾完家务又收拾了一下自己,临出门,许少峰说,我送你吧。林茹觉得许少峰今天对她分外的热情,这种热情的背后,让她感到了事态的严峻,也感到了许少峰的危机。林茹说,不用了,我打的就去了,你在家好好休息吧。许少峰说,东西带好了没有?林茹说,带好了。林茹出门时,回眸一看,见许少峰的眼里盛满了期待,目光相对时,许少峰又叮咛说,一定要注意分寸,说话婉转些。林茹说,知道,你就在家安心看电视吧。

出了门,林茹不觉对许少峰产生了一缕从未有过的同情之心。在她的印象里,许少峰始终很自信,总是别人来求他,他却从来不求人,现在,他却一再地鼓励她去求人,足见许少峰现在面临的压力有多大。林茹由此也下了决心,一定要想办法说服于娟秀,让她给汪书记吹吹耳边风,让许少峰顺利过了这一关。

来到家门口的马路边,林茹正在等着的士,没想到一辆红色的别克车顺着路边开来,停在了她的旁边,随之,车窗玻璃徐徐落下,里面传出了一个声音:“高贵的女士,你在等待着哪位白马王子的奔驰?如果不嫌弃,请上车吧!”

林茹弯腰瞅了一眼,看到胡小阳正哧哧地朝她笑着,她打开车门,上了车,才说:“鬼丫头,神神道道的从哪里来?”

胡小阳说:“正准备上你家,想拉你去做美容护理。没想到你有约会?姐,你真行,有出息了。是不是上次同你打招呼的那个帅哥?”

林茹说:“你胡说什么!什么约会,我是去于娟秀家给她检查一下身体,你要不是没事儿,就送我到她家。”

胡小阳说:“好!本小姐愿意做你的专职司机。看你打扮得这么漂亮,我还以为你去约会哩。”

林茹说:“什么漂亮?还不是老样子,再打扮也没有你鲜亮,快成老太婆了,还约会?哪有那个心情?哎,你刚才说向我打过招呼的帅哥,是什么时候的事了,我怎么没有印象?”

胡小阳说:“你忘了?就是上次阿灿来的时候,我们一起从望春舫上下来,不是有一个帅哥含情脉脉地向你打招呼吗?”

林茹这才突然想起了陈志刚,就突然笑了说:“什么含情脉脉?话到了你的嘴里就变味了。他是我高中的老同学,是做房地产开发的,过去一直在内地发展,去年才到了海滨。”

胡小阳说:“就这些?”

林茹说:“那你还需要什么?”

胡小阳嘻嘻地笑着说:“我看他好像对你挺有意思的。”

林茹的心里不觉动了一下,嘴上却说:“这么大的人了,没有个正形。你姐年轻的时候都没有越过轨,到了这个年纪,现在想越轨也难了。”

胡小阳说:“正因为你年轻的时候循规蹈矩,错过了不少风花雪月,趁着现在风韵犹存,再不尝试一下就太吃亏了。再说了,只许许少峰背叛你,你就不能背叛一下他?也好得到一些心理平衡。”

林茹一听到许少峰背叛了她,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丝苦涩来。也许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,胡小阳说的不无道理,当遇到情感危机时,需要一种补偿来加以平衡。但是,道理是一回事,现实又是另一回事,有时候道理上讲得通,现实中又很难运行。这并不是机会问题,而是观念问题,打破不了思想上的桎梏,很难迈出那一步。这样想着,嘴上却说:“胡说什么?也许我们误解了,我看许少峰不是那样的人,这几天他每天下班就按时回家来了。”

胡小阳本来想说前几天她还发现过许少峰去了怡情花园,但是,话到了嘴边,还是被她咽了回去,她知道如果不找出表姐所说的那个小狐狸精来,说了表姐也未必相信,就说:“姐,你放心,我会让事实说话的。”

林茹心里颤了一下,在这个节骨眼上,一切以安定团结为主,她真怕胡小阳节外生枝闹腾出了一些别的事来,从而影响了许少峰的前途。便说:“小阳,姐上次说的话暂时收回,现在你姐夫面临的压力也很大,在这个关键时刻,我们不能再给他添乱了。等过了这个危险期,再算他的风流账也不迟。”

胡小阳诧异地说:“什么?许少峰面临着压力,什么压力?是不是那场火灾事故受到牵连?”

林茹叹了一声说:“现在省调查组进驻到了他们文广局,从目前看来,对少峰极为不利,我看他的情绪也很低落。我今天上于娟秀家,一方面是给她检查一下身体,一方面也想为少峰说说情,看看能不能让汪书记网开一面,给调查组说一句话,让他们停止调查。”

胡小阳说:“难怪许少峰这几天按时回家,原来是他遇到了麻烦事。”

林茹说:“你看你,又来了?别的小姨子总是与姐夫有说不清的关系,你却总是拿他过不去。”

胡小阳说:“姐,我不是拿许少峰过不去,看到你前些日子为他愁眉不展的样子我真的是为你难过。你看他,遇到问题了,就把家当成了家,还要让你出面为他去说情,他怎么不让他的那个小妖精去?他应该说服那个小妖精,让她自我牺牲一次,陪那位省上来的检查大员睡上几天,不就把一切事情摆平了?”

林茹苦笑了一下,觉得胡小阳虽然说得有些尖刻,直刺得她心里隐隐作痛,但是,却也说到了问题的实质。没有办法,夫妻毕竟是夫妻,无论如何,在这个关系到许少峰声誉与前途的大事面前,她还是要尽一个妻子的责任与能力。至于胡小阳出的那个阴招,那不是她能够掌控的,只能笑笑而已。

不知不觉间,车到了市委家属院,林茹说:“小阳,你把我送下后,你就忙你的去。”

胡小阳说:“我没有什么忙的,就在外面等着你吧,看你现在的样子,就像正在热播的电视剧《潜伏》中出生入死的地下党女英雄翠萍,我不能不管你!”

林茹就笑着说:“我现在的心情也真有点差不多,那你不嫌麻烦就等着。”

胡小阳说:“没事,你放心去吧,我去逛一会儿街再来接你,免得你惦记着影响了你办正经事。”

林茹说:“好,完了请你喝咖啡!”说着,笑了一下就下车了。

一走进市委家属院,林茹真的就觉得自己像胡小阳所说的成了一个地下党人,感觉浑身不自在,尤其当她来到楼道口,待要举手摁于娟秀家的门铃时,心里还是禁不住有些胆怯。她不得不承认,在这个官本位思想根深蒂固地扎根于民间的国度里,即便是表面上怎么的平和,可在内心深处,总是排除不了人与人之间的等级,而等级的大小又完全取决于官职的高低。

男人是如此,女人也不例外,所不同的是女人仰仗着男人的权势来决定自己的地位。当然了,这里面还牵扯到了问题的另一面,那便是无欲则刚,或者说身正不怕影子歪。这个在她的心目中有点神圣的地方,她已经来过好几次了,过去来的时候,虽也有点胆怯,那仅仅是夫权思想在心理上的投影而已,可是,今天却不同了,今天觉得从来没有像这么发过慌,究其原因,这大概就在于过去她只是一个医生,没有什么目的性,今天她除了是一个医生,更主要是一个求人办事的人,她的行为中有了极强的功利性。这么想着,她还是拨通了她家的门牌号,对讲机通了,她叫了一声:“娟秀姐,我是小林。”对方却说:“小林呀,快上来!”话音刚落,楼道的门就哗地一下打开了。

进楼,坐电梯,来到20楼,摁了一下门铃,门就开了。

于娟秀说:“麻烦你了,小林。”

她进了门说:“没事,没事。”

进了门,换了鞋,来到大厅,她才看到了汪书记正在看电视,就慌忙打招呼说:“书记好!你也在呀?”

汪正良点了点,微笑着说:“好好好,辛苦你了,小林,让你跑来跑去的。”

林茹不免有点拘谨地说:“不辛苦,比起你书记的工作来,我这算啥?”

汪正良哈哈笑着说:“那是分工的不同,你让我去当医生,怕是没有一个病人敢让我治病。”

于娟秀也接了话玩笑说:“那医院非得关门不可。”然后才对林茹说:“那我们到卧室好吗?”

林茹点了下头说:“好的。”然后又对汪正良说:“书记,你看电视,我给娟秀姐检查一下身体。”

汪正良说:“需要我帮忙就吱声。”

于娟秀说:“用不着你。”

林茹不觉轻松了起来,就笑着说:“娟秀姐,看看书记对你多关心!”

于娟秀说:“他那是做样子让人看的,平时一句关心体贴的话都没有。”

这时两人已经到了走廊,只听汪正良说:“我口头上是没说,但是在行动上还是关心体贴你的呀。”

于娟秀哧哧笑着,向林茹努了努嘴,林茹从这个细节上,看到了他们两夫妻的和谐与关爱,就回了头说:“书记,娟秀姐她说没有听到你说的话。”

汪书记就哈哈地说:“能感觉到也行。”

林茹这是第三次来于娟秀的家了,在她的想象里,以为书记的家肯定特别豪华,装修用具一应高档,但是,事实上的情况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。房子的面积虽然挺大的,装潢却很简单,摆设也特别普通,进了家,感觉就像进了普通的工作人员家里一样,一点都感觉不到市委书记的地位优势来。他们的卧室也很简单,床和衣柜都是旧的,不过收拾得却相当干净。

林茹让于娟秀脱去了上衣,认真做了一番检查,又查看了腋下的刀口,一切正常,没有什么问题。尤其是刀口,拆线后愈合得很快。

检查完后,林茹说:“娟秀姐,一切正常。刀口也长得很快,我再给你上一层药。”

于娟秀说:“小林,你估计将来刀疤留下的痕迹大不大?”

林茹一边上着药,一边说:“不会大,很小的,而且,长好后要是不注意看,根本看不到的。”

于娟秀就高兴地说:“那真是太好了,我就怕将来留下一条刀疤,影响情绪。”

林茹说:“你放心好了娟秀姐,不会的,平时你多注意补水,不要吃太刺激的东西。”

不一会儿,林茹就为她上好了药。

于娟秀说:“小林,有个问题,想向你请教一下。”

林茹说:“你看娟秀姐,还请教?有什么你就说吧!”

于娟秀说:“这手术,都做过快一个月了,不知道现在能不能……过夫妻生活?”

林茹心里不觉好笑,才一个月,你就受不了了?没有看出来你还挺旺盛的。不过,这样认为也许有些偏差,说不准是书记大人坚持不住了,让她来问她。不论怎样,她还是装得十分严肃的样子,一边帮忙为于娟秀系着胸罩,一边说:“可以的,不会受影响。不过,做的时候你不要太用力,防止伤口拉坏,就让书记大人多用点力。”

于娟秀就哈哈地笑着说:“小林,你这个医生真是太称职了,心里护着的就是你的病人。”

林茹也才憋不住跟着哈哈大笑着说:“可不是吗?这是职业养成的习惯,想改也改不了了。”

等于娟秀穿好了衣服,林茹一边在包中放着医疗用具,一边却在想,怎么给她送手表呢,现在是不是时候?想着,就从包中拿出了那块表,转过身来说:“娟秀姐,上次你送我的那块玉真好,我真的很喜欢,现在天天都戴着。今天,我也给你带来了一件纪念品,说好了,你可不能拒绝我哟。”

于娟秀说:“那要看你给我带的什么纪念品?说好了,太贵的我可不能收,这是我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。”

林茹的脸不觉红了,已经拿出来了,再装进去已是不可能了,就厚着脸递给于娟秀说:“也是一件一般性的纪念品,不是什么贵重物,娟秀姐你就收下吧。”

于娟秀接过来,打开精致的小盒一看,是一块手表。她细细地瞅着,林茹的心就不由得咚咚咚地跳了起来,心里却在祈祷着,不要让她看出这块手表的好来,最好是看成一块普通的手表。

于娟秀看了一阵,目光就从手表移到了林茹的脸上。林茹感觉到她的脸一下发起烧来。她生怕她看完了拒绝她,就笑着忙说:“娟秀姐,你赠送了我那玉佩,我赠送你一只表,来而不往非礼也,没有孰轻孰重之分,你就收下吧。”

于娟秀关好了盒盖,轻轻地摇了摇头说:“好妹子,你的心意姐领了,但是,你要理解我,我不能破坏了我自己为自己定的规矩。”说着向林茹递了过来。

林茹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。她从来没有给别人送过这么贵重的礼物,也从来没有为自己的事求过人,今天,要不是为了自己的丈夫,她决不会低三下四求别人收她的礼。事情到了这一步,她只好接过了手表,尴尬地说:“娟秀姐,你真是太见外了。既然你拒绝了,那我只好收回了。”

于娟秀也似乎觉得太让林茹下不了台,就在林茹打开包儿装手表的刹那间,她看到了林茹的手上带着一副普通的樟木做的手链,等林茹装好了东西,就拉过林茹的手说:“小林,你手上戴的这是什么?古色古香的挺不错的。”

林茹笑了一下说:“这是我去年上峨眉山去玩时,随便买来戴着玩的,不值钱,一百元钱买了两副。”

于娟秀也笑了说:“如果你给姐送这个,姐保证要。”

林茹不好意思地说:“这样不值钱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送?”

于娟秀说:“你这就错了,从峨眉山上带来的,才有意义。”

林茹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,想给自己找个台阶,就坡下驴地说:“既然娟秀姐喜欢,我就把这个送给你好了。”说着摘下来交给了她。

于娟秀接过看了看,说:“真不错,听说这还可以避邪?只是,夺了你的所爱,这恐怕不好吧?”

林茹突然想起了她身上戴的那副玉佩来,是不是于娟秀也是运用这种迂回战术,拒绝了钟学文的夫人李梅花的重礼,把这块玉佩当了一件普通的装饰品收下了?然后又当成一件普通的物品送给了她?如果真的是这样,以前的好多猜测便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释,从而对她现在的这种做法也可以理解,于是,就假装着笑了说:“我还有一副,在家里放着哩,这副就送给你,作个留念吧。”

于娟秀就高兴地戴在了手腕上说:“那好,我就收下了。小林呀,你可千万别埋怨大姐挑三拣四的,没办法,要当好书记夫人这个角色,也难呀。如果太原则了,别人还以为你趾高气扬,故意摆出书记夫人的架子,让人觉得隔散。如果太随俗了,又容易落下个贪财贪物的恶名。我给自己定了三条规矩,老汪也知道我的这三条规矩,并且很赞赏,还希望我遵守诺言,不能自立自破。这三条规矩不妨说给你听听,一是,不收任何人馈赠的金钱和贵重物品;二是,不干预丈夫的政务,不在丈夫面前替人说情,不在丈夫背后为人承诺什么;三是不打着丈夫职务上的招牌办事,不参与经商活动。你说说,大姐这样做对不对?”

林茹听着,仿佛觉得于娟秀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,也看穿了她今天的所作所为,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封住了她的口。突然的,她好像有一种被人扒光了衣服的羞辱感,越发羞得满面通红,就只佯装笑脸说:“娟秀姐做得当然对,不要说像你这样的书记夫人了,就像我这小小的局长夫人,上门来求办事的人都不少,如果不拒绝,就会给少峰的工作带来麻烦。其实,我在没有认识娟秀姐之前,早就听别人说娟秀姐在家是个贤内助,在单位上又是一个秉公办事的好领导,耳闻不如一见,今天我的确从你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,真正上了一堂生动的教育课。”

于娟秀听完,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:“过奖了,过奖了。只要别人不说我是一个没有女人味的女人就好了。好了,小林,到客厅喝点茶,吃点水果。”

林茹非常清楚,这个时候什么要求都不能提了。她已经封死了你的口,如果你再提,她非但不会答应你的请求,反而还会在她面前落下一个不明事理的坏印象,与其这样,还不如顺其自然吧,或许汪书记念她对于娟秀精心护理的分上,能对许少峰网开一面。这样想着,就客气地说:“谢谢娟秀姐,书记劳累了一天,就让他好好休息吧,家里有事,我也该回了。”说着出了卧室,到客厅一看,电视关了,汪正良不在客厅。

林茹说:“书记怎么不见了?”

于娟秀努了努嘴说:“他到书房里去了。”

林茹悄悄说:“那我就不向他告别了,我走了。”

于娟秀说:“你吃点水果再走嘛!”

林茹说:“谢谢娟秀姐,让书记工作吧。”说着,换了鞋,像做了贼似的急匆匆地逃了出来。

出了楼,来到空旷的小区内,林茹不由长透了一口气,仿佛像虚脱了一样,浑身感觉没有一点力气。她没有料到,于娟秀这么老练,老练得让她根本摸不透她的底,面对她的时候,她就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太极爱好者面对一位深不可测的高手,只显出她捉襟见肘般的慌乱,却看不清对方的内心世界。也许,于娟秀和汪正良早就料到她会为许少峰说情,所以才故意封住了她的口,汪书记也故意躲开了她。要是真这样的话,恐怕许少峰的事就严重了。

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,精神防线彻底崩溃了,全身仿佛像失去了支撑。就在这时,她听到身后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,回了头,才知道胡小阳跟了她好久了。

2.马到成功

林茹这边失败了,但是,另外一个人却成功了。她们同样是女人,同样是为了许少峰的事。成功与失败并不代表智商,重要的是看运气。那个女人不是别人,她正是林茹寻找的狐狸精,或者说,她就是许少峰的情人、“准官太太”陈思思。

当陈思思得知许少峰大难临头之后,心里也很着急。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求救于她的大学好友马多多。陈思思与马多多之所以能成为好友,这与她们各自的名字也有很大的关系,一个是思思,一个是多多,两个人的名字都是重叠字,而且两个人都是很漂亮的女生。一般的情况下,两人都很漂亮名字又重叠的人,要么很容易成为对手,要么成为很要好的朋友。她们几乎同时选择了后一种,就成了大学的真正好友。

毕业后,陈思思来到了海滨,马多多去了深圳。两个人虽然不在同一座城市,却也常常见面,要么是思思去深圳看她,要么是多多来海滨看她。多多在一家地产公司做事,待遇丰厚,她的男朋友是一位外国黑人,长得高大威猛,皮肤的光泽度能达到照人的效果。她曾经带着黑人来过海滨,多多悄悄问思思,你看怎么样?思思说,别的倒挺好的,主要是他这么威猛,你又长得这么娇小玲珑,我真怕你受不了。多多就拧了思思一把说,我喜欢。思思说,这就像穿鞋,夹脚不夹脚只有你知道,只要喜欢就好。多多就哧哧地笑着说,难听死了,什么鞋呀脚的。我问你,你的男朋友呢?怎么不叫来一起聚聚,还怕我抢了去?思思说,你不是见过吗?多多说,我哪里见过呀?思思说,你还记得吗?就是那个帮我们在海滩上拍照片的人。多多吃惊地“哇”了一声说,你终于让他得手了?思思嘻嘻的笑着说,你觉得他怎么样?多多说,我印象不太深刻了,你干脆把他叫来嘛,叫来再让我感觉一下,看看他能不能配上我们的思思。思思说,他有家,又是官场中的人,他总是很谨慎的。

现在,就是这位很谨慎的官场中的人被套子套住了,思思不得不给多多打了一个电话,希望她能够通过她哥疏通一下关系。

马多多说:“你告诉我,那位省调查组的领导叫什么名字,我还不知道我哥认识不认识。”

陈思思说:“他叫马中新!”

马多多吃惊地说:“什么?他叫马中新,你有没有搞错?”

陈思思说:“他就叫马中新,没有错!”

马多多一下哈哈大笑了起来:“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,我哥也叫马中新。”

陈思思高兴地说:“说不准就是你哥呀。”

马多多说:“不会吧,我哥在省纪委工作。不在事故调查组。”

陈思思说:“你傻呀,打个电话问一问不就知道了。”

马多多说:“好!我现在就打。”说着就挂了机。

陈思思心想,要是她哥就好了,许少峰就可以解脱了。

不一会儿,马多多的电话来了,思思接通后,马多多像疯子一样哈哈哈地笑不停。陈思思从她的笑声里,感到了有好兆头,就急着说:“说话呀,他是不是你哥?”

马多多说:“正是我家的老大。”

陈思思说:“太好了。你给他怎么说了?”

马多多说:“你傻呀,这事能在电话中说?”

陈思思说:“那你怎么办?要不,你到海滨来一趟,就算我求你了。”

马多多说:“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不诚心,要是诚恳求我,还可以考虑考虑。”

陈思思说:“好我的姑奶奶,你就别卖关子了,现在我诚心请你来好不好?”

马多多这才哈哈笑着说:“好!我明天下午去,到时候见了面再说。”

陈思思高兴地说:“多多,你真够哥们,你一定来哟。”

挂了电话,陈思思真有点喜不自胜,她不由得打开手机的信息窗,准备要给许少峰发一个手机短信,先让他高兴一下。但是,刚写了一行字又突然打住了,她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,要等马多多来了,找到她哥,办妥了之后再告诉他,就可以给他一个彻底的惊喜,这样才有意思,才够刺激。

一想起许少峰,陈思思的心里就流淌着蜜一样的感觉。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,一经在她的心里生成,就强烈地占据了她的灵魂。其实,好多事情都是无法掌控的,尤其是情感。最初,在那个细雨蒙蒙的黄昏,她走进了他的怀抱中,一半是因为感激,一半也是为了好奇。她根本没有想过她会陷进去的,也不曾为自己设防,而他也早已向她作了提醒,他是有妇之夫,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离婚的。她觉得没有什么,不求一生一世,只图曾经拥有。等过了一个阶段,激情过后自然淡然,即使不分手,也好不了哪里去。然而,好多事情的发展过程跟上公交车差不多,没有上去时,硬挤,只要挤上去,站着也满足。但是,一旦上去了,稳了脚跟,就想得到一个位子。有了位子,又想着让周围的人都下去,让自己宽松一些。男女之情也是如此,这是一种无色的毒药,在不知不觉中,就慢慢地上了瘾,慢慢地陷了进去。再回首,她早已背叛了她的初衷,想着的是怎么由“准官太太”变成正式的官太太,由与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变成独占。独占一个有妇之夫需要勇气,更需要耐心。勇气她有的是,耐心却是非常要命的,她不知道需要等多长,更不知道等下去有没有把握?所以,当她无法向他开口提出离婚的要求时,她只好想要个孩子,等有了孩子,就不愁控制不了他。

有些事情,不怕做不到,就怕想不到。只要想要孩子,有的是办法。到了关键时刻,说她在保险期,就很容易蒙骗了他。就这样,她偷偷怀上了他的孩子。这个月例假没有来,她本想通过和平的方式得到他的认同和许可,没想到却遭到了他的极力反对,她只好采取迂回战术,表面上妥协了他,实际上却麻痹了他,等到肚子一天天的大了,一旦成了事实之后,不怕他不屈服。

盼星星,盼月亮,第二天下午,她终于盼来了马多多。

马多多是从深圳坐轮渡来的,到海滨刚好一个小时。下船后,陈思思的车就停在了她的旁边。两个人就像一对小鸟,叽叽喳喳地上了车,又叽叽喳喳地下车来到了一家咖啡厅。

落座后,马多多才切入正题说:“思思,你给我说实话,你的那位官人问题大不大?在这场火灾中他有没有重大失误?要是其中牵扯到重大的经济问题和政治问题,我可能也帮不了这个忙。”

陈思思说:“没有没有,他纯粹是连带责任,是他的下属将地盘承包给了别人,因为管理不善发生了火灾,如果不烧死人,他什么责任都没有。”

马多多笑着说:“你这不是废话吗?如果不烧死人那也不能算重大事故。另外,我想问问你,你和他有没有成功的把握?”

陈思思说:“你问这干什么?”

马多多说:“我必须要问清楚。我们费劲巴拉地把他搭救了出来,结果他还是别人的老公,你要得不到,这不把你气死。”

陈思思说:“现在还说不清楚,不过,我身上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了。”

马多多不由得大吃了一惊:“什么?你有了他的孩子了,他现在还没有离婚你们就急着要小孩了?”

陈思思不知怎么给她解释才好,就干脆不想做解释了,就撒谎说:“他本来就要离婚,现在出了这样的大事怎么让他离呀?多多,我求求你了,这次你来,一定要说服你们家的老大放他一马。这种事儿,想要追究责任,没有也能追上,如果不想追究,说没有就没有。等你把这事儿摆平了,我要好好感谢你!”

马多多笑着说:“我从大老远赶来,不摆平就不感谢我了?什么人嘛!”

陈思思说:“好好好,怎么说都是你有理,晚上我给你找个鸭子,让你好好爽一把。”

马多多就伸过手来打了一下说:“一点正经都没有。好了,不跟你开玩笑了,说正事吧。我路上想好了,晚上我们一起找找我哥。如果他晚上没有什么应酬的话更好,我们把他拉出来一起吃个饭,聊一聊。”

陈思思说:“这样当然好。要不你先给大哥打个电话。”

马多多说:“不急。还有一件事,需要定位。让我给我哥怎么讲,说那位局长大人是你的情夫,还是未婚夫?”

陈思思摇摇头说:“不能,千万不能这样介绍,让你哥知道我是他的情人,不得更麻烦了。你就介绍说,他是我的表哥。对,就说是我的表哥吧。”

马多多说:“什么?让我哥知道更麻烦了,这是什么意思?好像我哥跟他争风吃醋似的。”

陈思思说:“哪儿跟哪儿呀,因为国家干部不允许在外面有情人,你哥是执法的,还是让他少知道一些为好。”

马多多说:“行呀,现在还没有当上官太太,就已经懂得了不少规矩。”

陈思思说:“好了,别贫了,赶快给你哥打电话。”

马多多这才打通了马中新的手机,告诉他,她出差来到了海滨,晚上能不能见一面?马中新说,我现在正在开会,会完了再联系。说完就挂了机。

两个人只好一边喝着咖啡,一边闲聊了起来。

老同学相见,聊得最多的话题还是大学时代,也说说其他人的一些近况,说到高兴处,两个人就哈哈大笑,聊到忧伤时,又不由得唏嘘再三。不知不觉,时间也就过去了,就在这时,马多多的手机响了,一看号码,就向陈思思说:“是他的。”

接通了电话,听到马中新说:“多多,你什么时候到海滨的?”

马多多说:“我下午到的。你有空了?干脆我们一起吃饭好么?”

马中新说:“你们一起来的还有谁?”

马多多说:“就我一个人。不过,我在海滨有个老同学,她可是超级大美女呀,我把她约上,我们一起吃饭好么?”

马中新说:“好呀,在什么地方?”

陈思思说:“你问他在什么地方?我们去接他。”

马多多说:“哥,我们的大美女问你在什么地方,我们去接你!”

马中新说:“我在市政府招待所,最好你们不要来这里,说好地方,我去好了。”

马多多问陈思思:“他不需要们接,你说什么地方,他直接过来。干脆你跟他说吧。”说着,多多就把电话交给了思思。

思思接过电话说:“大哥,你好,我是多多的朋友思思。”

马中新说:“思思好,你们定在什么地方?”

陈思思说:“在政府招待所旁边有一品香酒楼,我们到那里去好吗?6点钟,怎么样?”

马中新说:“好的,我们待会儿见。”

陈思思说:“好的,我们待会儿见。”

挂了电话,陈思思说:“你大哥听起来声音挺温和的。”

马多多说:“他不光声音温和,人也挺温和的。”

两个人说着闲话,就一起来到了一品香酒楼,又在“醉香阁”包间里点好了菜,马中新才来。

马多多说:“哥,我给你介绍一下,这就是我的同学,陈思思,她在海滨。”

马中新哦了一声。

陈思思说:“大哥好!”

马中新说:“幸会!幸会!在哪个单位上班?”

陈思思原以为马中新很威严,见面后才觉得他一点儿都不威严,看起来善良随和,神情就不觉放松了说:“没有正式单位,现在只在几家女子会所当瑜伽教练。”

马中新又看了陈思思一眼说:“难怪你气质高雅,身材好,原来是瑜伽教练呀。不错,真的不错。”

陈思思有点不好意思地说:“谢谢大哥的夸奖。不知大哥来海滨多久了?”

马中新说:“差不多三个星期了。”

闲聊了一阵,等酒菜上来后,陈思思斟了三杯红酒,举起杯子说:“来!大哥,不知你来海滨已经好多天了,不知者不怪,现在就给大哥接个风,还有多多,我们一起干!”

马中新举了杯,哈哈笑着说:“好,谢谢,谢谢!”

大家举了杯,相碰后一起干了。

马多多说:“哥,你还要待多久?”

马中新说:“说不准,可能还得几天吧。”

又上了一道新菜,陈思思趁机用公筷为马中新夹了一筷子。

马中新说:“别客气,我自己来。”

马多多说:“哥,这次火灾事故牵扯到了当地领导多不多?”

马中新说:“肯定有,不过也不多。”

马多多又问:“文广局的领导会不会受牵连?”

马中新一下警觉了起来,就说:“多多,这和你有关系吗?”

马多多说:“人家随便问问吗?看你一脸严肃的样子,好像我们俩是国际女间谍,让你透露什么国家机密似的。”

马中新就嘿嘿笑着,举起酒杯说:“来,借花献佛,敬两位妹妹一杯。”

喝了酒,马中新才说:“我看你们俩和女间谍也差不多,说吧,你们请我吃饭是为了什么事?别在我面前摆鸿门宴了。”

陈思思不觉一惊,觉得这马中新好厉害,一眼就看穿了她俩,却不知怎么应付才好?

马多多却哈哈大笑着说:“哥呀,你太有才了,你怎么就知道我们给你摆鸿门宴?”

马中新也被逗乐了,就笑了一下说:“什么太有才?哪有你这样夸人的?别绕弯子了,有什么事直说吧。不过,我可要事先申明一下,如果是牵扯到案子的事,如果是关系到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,两位妹妹,恕我不能。”

马多多看了陈思思一眼,陈思思示意让她说。马多多就嘿嘿一笑说:“思思的表哥是文广局的局长,我们担心他会不会出问题,还要烦你关照一下。”

马中新看着思思说:“是不是许少峰?”

陈思思点了点头说:“就是他。大哥,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吧?”

马中新就端起了酒杯,一个人不由自主地喝了一口说:“你们今天找我的目的就是为了他?”

陈思思点了点头。

马多多说:“哥,他无非是个分管领导,又不是直接责任人,不会给你造成什么麻烦的。这样的事儿历来都是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如果无限制地追下去,海滨市的市长书记不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吗?你就给我们思思一个面子吧,看她楚楚可怜的小样子,我都替她难受。”

陈思思也趁机说:“大哥,我就求求你了,我表哥这种事儿,你要追究他的责任,肯定也能追究上,如果不追究,也不会有人逼着你去追究。我和多多亲如姐妹,我自然也是你的妹妹,你就给小妹一个面子吧!”

马中新斟了酒,举起杯来说:“来,我们共同碰一杯!”

喝了杯中酒,马中新才说:“本来,这件事已经了结了,没想到有人给我们寄了一封举报信,列举了一些事例,说文广局主要领导有连带责任。今天我们刚刚进驻到文广局了解了一下,说有问题嘛,要查,也能查出一些,如果说没问题嘛,也真算不了什么问题。既然你们都来为他求情,这个面子我肯定要给你们给的。”

陈思思高兴地说:“大哥,真的太好了,谢谢你!真是感谢你!”

马多多也高兴地举了杯说:“思思,你应该给我大哥单独敬一杯!”

陈思思重新斟了酒,站起身来,举了杯说:“来,给大哥敬一杯!一来表示感谢,二来也正式拜认你这位大哥。”

马中新说:“好,这杯酒我应该喝。”

喝了酒,马中新说:“今天的话只限于我们三人知道,别人就不要告诉了。市委与我们这里都收到了举报信,不查也说不过去,走走样子,过两天就撤回了。今天让思思破费了,以后思思来省城了,大哥请你喝酒。”

陈思思正喝到了高兴处,又遇到了开心的事,就有点兴奋地说:“那当然,以后去了省城,光喝酒还不行,还得带我去逛街,谁让你是我的大哥。”

马中新也很高兴,就说:“好好好,逛街,我就像对待多多一样对待你。”

事情到了这一步,大家都彼此放松了,吃完饭,陈思思又请他们去唱K,马中新说:“唱K就不去了,因为我这次是执行任务来的,让人看到影响不好,知道的人认为你们是我的妹妹,不知道的人,还以为我很浪漫。”

马多多说:“老古板,你不去我们俩去了。”

马中新嘿嘿笑着说:“那你们去吧,我真的不能去,再说了,也累了,要早点回去休息。”

就这样,她们与马中新告别后,又去了金海马歌舞厅去唱K。

陈思思高兴地对马多多说:“多多,真是太感谢你了,你一来,事情就成功了。”

马多多说:“你别忘了我姓马,这叫马到成功!”

3.虚惊一场

此刻,许少峰在家里正等着林茹,那种等待,仿佛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在等待医生的判决,空虚、幻想、希望、绝望,一骨股儿地涌到了他的脑海,几乎到了崩溃的地步。

听到钥匙插入门锁中的声音后,他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然而,当他看到林茹疲惫不堪的样子,不用问,他什么都明白了,希望彻底破灭了,如果于娟秀都不肯替他说话,那说明问题真的严重了,他不由喟叹一声,接过了林茹的手提包说:“没关系的,大不了,这个局长不当了,没有什么。”

林茹一下扑到了他的怀里,声如蚊蝇般地说:“少峰,我真是太无能了。”

许少峰轻轻拍了拍林茹的后背,突然感到自己的肩头上一片潮湿,心里不觉掠过了一丝悲哀,像是安慰自己,又在安慰林茹说:“没事的,既然是组织上定的,谁也改变不了,顺其自然吧!”

林茹突然转过脸来,泪眼婆娑地说:“我们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,要不,我去找找李梅花,她不像于娟秀,敢接受别人的东西。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,这次要送重些,一次给她送上五十万,不怕她不肯为咱帮忙。”

许少峰摇了摇头说:“没用,找她没有用的,钟学文只不过是主管文化的副市长,他根本起不了作用。决定权在省调查组,市上除了书记汪正良和市长苏锐华,别的人都起不了作用。”

来到沙发上,许少峰一摁键,关了电视机。房子里一下安静下来。

林茹说:“那我们怎么办呢?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把局长的位子交给别人吧?”

许少峰说:“也不一定是这种结果,省调查组还没有表态。”

林茹说:“等他们表态了不是晚了?”

许少峰长叹了一声说:“人算不如天算,现在只能听天由命吧。”

林茹说:“好不容易熬出了头,为这事儿丢弃了,让人真的无法接受。”

许少峰轻轻拍了拍林茹的肩头说:“算了,想开一些吧,只要健康的活着,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
林茹说:“话是这么说,可是……我总是心有不甘呀。”说着,鼻子不由得一酸,就扭头进了卫生间。

许少峰呆呆地坐着,听到水龙头发出了哗哗哗地流水声,仿佛感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,无边无际地向他包围了来,难道,真的会像林茹预言的那样,一切都将消失殆尽?

过了好长时间,还不见林茹出来,许少峰正准备到卫生间去看看她,突然听到放在书房中的手机响了一下,那是信息提示音,他来到书房,打开一看,是陈思思的,心想,我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,还发什么信息给我?再一摁键,只见上面写道:“我把马中新的妹妹从深圳搬来给你救驾,刚才我们与马中新一起就餐,他说,让你放心,不会有事的。”

许少峰一下子由悲到喜,马上回了一个说:“亲亲,太感谢你了!”

陈思思又加信息:“你方便吗?到金海马KTV因来找我。”

他马上回:“好的。”

回了信息,他走出书房,不由得高声大叫了起来:“林茹,好事,好事来了。”

林茹从卫生间走出来,一脸惊愕地看着他说:“什么好事?是不是搬到救星了?”

许少峰的脑子机灵一转,就说:“何止是救星,是大救星呀。我的一位省党校的同学与省调查组的马中新是好朋友,下午我给他发了一个信息,让他帮帮忙,他刚才来信息说,已经与马中新通过电话,说问题不大。让我去找找马中新。”

林茹高兴地说:“那你赶快去找他。”

许少峰说:“好的,那我现在就去。”

林茹过来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说:“需不需要给他带点礼物?”

许少峰说:“不需要了,大不了去陪他喝个小酒,或者唱一会儿K。”说完就匆匆出了门。

来到了金海马,见到陈思思,看到她和马多多开心的样子,他真想当着她老同学的面,紧紧地把她揽在怀里抱一抱。

陈思思给他介绍说:“这位是我的同学马多多。”然后又指着他给马多多介绍说:“他是许少峰,就是我常给你说的那位。”

许少峰惊奇地说:“原来是你呀,在我的电脑里,还存储着你的照片。”

马多多笑着说:“如果有,那肯定是我和思思的合影照,你绝对不会保留我一个人的。”

许少峰笑了一下说:“也有你一个人的,几年过去了,你还那么阳光灿烂。”

马多多说:“哪儿呀,都老了,谢谢许哥的夸奖。”

许少峰说:“什么老了?年轻轻的,不许说老。”

陈思思接了说:“你的事儿,多多已经给她哥说了,你不会受任何影响的,过两天他们就撤回去了。”

许少峰高兴地说:“真的?”

马多多说:“是真的,刚才我们一起吃的饭,我哥已经答应了,请你放心好了。”

许少峰这才真正放下心来,就说:“谢谢多多,真是太感谢你了。”

这无疑是一颗定心丸,许少峰有了这颗定心丸,次日再次出现在文广局的办公大楼中,他又恢复了过去的那种自信的感觉,依然热情地与他照面的下属打着招呼。他在开门的时候,远远地看到了楼梯的另一端,张明华开门的背影,不觉生出一缕厌恶来,心里就想,眼不见心不烦,等一切平稳后,一定想办法让他从哪个门进来,再让他从哪个门出去。

好多事就是这样,遇到了坏事儿时,谁都在躲着你,有了好事,谁都想凑一份热闹领一份人情。就在早上十多点的时候,钟学文的电话来了,许少峰接起说:“市长早上好!”

钟学文说:“少峰啊,报告你一个好消息,早上我与马中新同志个别沟通了一下,我说我们文广局的工作做得还不错嘛,该做的处理已经处理了,就不要再追究他们的责任了。至于匿名信的事,我看事实依据不足,就不必在这些细微末节花费时间与精力了。马中新同志听了我的建议之后也表示认同,这样就好,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。少峰,作为地方政府的一位主管文化的领导,无论从思想情感上还是从工作需要上,还是有倾向性的,谁不爱护自己的部下呀。这事就这么过去了,我只向你悄悄透露一下,你就不要给别人说了,等过两天,省调查组就撤出文广局,你也不必有什么思想负担,该抓的工作好好抓起来。”

许少峰听到这些话后心里就在笑,如果昨天他能对他这么说,他将十分感激,他真的会认为钟副市长在这件事上帮了他的大忙。但是,当他完全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后,再从他的嘴里听到这些话之后,不免觉得滑稽可笑。但是,他还是没有笑,他还必须装作十分虔诚的样子听着他的话,不时地嗯嗯着,等到钟学文说完,他才说:“谢谢,真的感谢钟市长对部下的关心与爱护。说实在的,能有你这样的好市长在背后为我们保驾护航是我们当部下的荣幸。请市长放心,我会放下思想负担,认真抓好每一项工作,决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!”许少峰没有想到自己在没有真情实感的情况下,说出的话同样充满了真情实感,让对方根本听不出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。他不觉暗自佩服自己的内功练得也不错,一张口,就能说出一大套让领导爱听受用的话来。

钟学文说:“不必感谢,这是我应该做的。今天他们在文广局分别找职工个别谈话,我就不去了。明天要开总结会,我就得去,要在会上正式下个结论,也好给你们一个圆满的答复。就这样吧,我还有别的事,就不再多说了。”

挂了电话,许少峰心里轻松了许多,虽然他已经知道了事实的真相,但是能从钟学文的口中说出来,无疑又进一步证实了事情的真实性。这是好事,无论怎样,也是好消息。

他又一次想起了陈思思,过去他真是小瞧了她,没有想到这个小女人在他人生的关键时刻,却剑走偏锋帮了他一次大忙。他知道,她是爱他的。如果没有爱,她决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。当然,他知道他也是爱她的,而且,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。虽然他从理智上一直拒绝去爱她,一直警告自己不要陷进去,但是,情感和肉体却早已背叛了他的理智。随着交往越来越频繁,情感也就不知不觉地浸入其中。每当他看到她的信息,或者听到她的电话,他都会怦然心动。然而,现实往往又是相互矛盾的,他爱的,却给予不了她所需要的。他知道她希望他离婚,希望能与他走到一起,希望能生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。他非常明白,她希望的,恰是他无法给予的。如果他给予了这些,他就会失去他现在的所有,包括名誉,地位,另外还要承担起对林茹的负罪感。如果真的失去了这些,人生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,那是他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。

许少峰正这么天马行空地想着,王正才进来了。

王正才几乎是笑着进来的。他一看到王正才的笑,就明白他也知道了这个消息。他没有来得及让王正才开口就说:“你也知道了?”

王正才点点头说:“刚接到老同学的手机短信,说平安无事,让你放心!”

许少峰笑着指了指沙发让他坐下,才说:“总算了结了。”

王正才说:“从这件事的处理上,我越发佩服许局真是棋高一筹,昨天是剑拔弩张,今日却风平浪静,这真是官场无间道,非一般人所能为。”

许少峰听着非常受用,但是心里却十分清楚,要不是陈思思暗中相助,哪有今天的风平浪静。当然,这样的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,决不能向外人言。这样想着,只淡然一笑说:“找了一位省上的朋友,融通了一下,什么棋高一筹?”

王正才突然压低嗓音,悄悄说:“昨天一夜,我都没有睡好觉,想出了一个阴招,准备今天要实施,没料让你不显山不露水地摆平了。看来,高下之分,文野之分,不仅仅是一个水平问题,还是一个智商问题,真正的高手总是不露声色的。”

许少峰被王正才的话逗乐了,不由哈哈哈地开怀大笑了起来,觉得有这么一个崇拜他的下属也好,除了对他忠心耿耿,还有点仰视他,这样很容易满足一个人的内心需要。这些,都让王正才给予了他。很好!真的很好!笑完才说:“正才,你说你想了一个阴招,说说看,能有多阴?”

王正才说:“马中新不是好色吗?我认识一个非常漂亮的三陪小姐,想花重金让她装扮成宾馆服务员,然后到他的房间去勾引他,等他入了套,拿到了录音证据,不是我们求他,而是他来求我们,到那时,一切都好办了。”

许少峰一边哈哈大笑着,一边就手指指着王正才说:“真歹毒!这样的计策亏你想得出来。不过,话又说回来,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,也不失为一个妙计。”

王正才说:“贪财的死在钱下,好色的败在裙下,会水的淹死在水里,斗狠的死在乱棍中,这就是人的宿命。”

许少峰勉强笑了一下,心里却不由得咯噔了一下,突然想到了陈思思,便有点酸楚,是不是她为了救他牺牲了自己的色?按时间顺序,不应该会的,她与马多多在一起,不应该发生什么的。况且,吃了饭后,她又发信息让他去了金海马KTV,只有她与马多多,并没有见到马中新。是不是她向他做了承诺?应该也不会,他再好色,也不可能好色到她妹妹的老同学身上吧?这样一想,便又坦然了。就朝张明华办公室的方向努了一下嘴说:“你估计他知不知道平安无事的消息?”

王正才摇摇头说:“估计不会知道的。这样也好,让他跳出来表演一下,让大家看清楚他的本来面目。”

许少峰说:“下一步调整班子的时候,要好好操作一下,你进班子,让他出班子,省得看到他就烦。”

王正才最喜欢听的就是他进班子的事,便高兴地说:“谢谢局长的栽培,我能不能进去,全靠你提携了。”

许少峰说:“没问题,只要我在这个岗位上,不用你还用谁?肯定会用你的,也肯定会把你的事放在心上的。”说到这里,许少峰又突然掉转话头说:“对了,正才,明天下午会议一完,我们应该给省调查组安排一顿饭局,为他们饯行。”

王正才说:“上次他们拒绝了我们,这次不知道他们肯不肯答应。”

许少峰说:“上次他们在查我们,当然不会答应,这次是撤销调查,平等相待了,我想他们会同意。定下来后,你给张明华也打一声招呼,我想他可能不会去,但是,招呼要打,不给他在下面叽叽咕咕的机会。”

王正才说:“好的。现在省调查组还在找一些人个别谈话,我去招呼一下。”

许少峰说:“那你就招呼他们,把茶烟水果给备上,热情些。”

王正才笑了一下说:“知道!”

两天之后,省调查组终于从文广局撤走了。临走之前,省调查组又在文广局组织召开了一次专门性会议,由省调查组负责人马中新当场宣布了这次深入文广局调查结论:“文广局在对待下属部门的管理和监督上力度不够,虽然火灾事故严重,但文广局不应负主要责任。事故发生之后,文广局积极采取措施,配合市委市政府做了大量工作,一方面预付抚慰金,预付医疗费,稳定了死伤者家属的情绪,另一方面,深入自查自纠,严肃处理了相关责任人,为维护安定团结的大局,缩小事端起了积极作用,应该给予充分的肯定。”

结论一下,压在许少峰心上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。这可是盖棺论定的结论,有了这样的结论,即使是有人再打小报告,再写匿名信也对他构不成威胁了。

许少峰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把多日来的郁闷吐了出来。这场火灾,使他吸取了不少经验教训,也使他重新认识了不少人,最使他感动的还是他身边的那两个女人,要不是她们的努力,真的说不准将来会是怎样一个结果。

后来,几件事情的结果都印证了许少峰的判断十分准确,一是会议结束后,许少峰请马中新、钟副市长等人一起聚聚,吃顿便饭,马中新愉快地答应了。二是王正才向张明华打了一声招呼,张明华说他家里来了一位远房亲戚,他就不参加了。

那天晚上招待完了省调查组的人员后,王正才对许少峰说:“你真是神了,两件事都应验了。”

许少峰微微一笑,心里甚是愉快,自我感觉非常好。

4.浪漫玉泉湾

许少峰的事儿摆平了,林茹的一块心病总算落了地。这几天来,林茹被这件事儿搞得闹心死了,心情忽上忽下的一点儿都快乐不起来,她真怕许少峰出点啥事儿,这不光丢人现眼,给家庭罩上一层抹不去的阴影,让她抬不起头来,更主要的是还会影响到儿子的学业和前程。还好,总算老天保佑,让他顺利地过了这一关。这事儿刚过去,没想到她的任命书也下来了,这使她感到很高兴。用许少峰的话来说,这是她捡来的一个官,她觉得也是。她既没有送礼,又没有跑腿,更没有刻意去巴结哪个领导,这乌纱帽就从天上掉下来了,直接落到她的头上。

虽说这副主任不是什么像样的官儿,可也是医院的中层领导,是好多人打破头来争的位儿。坐到了副主任的位子上,林茹感觉心情好极了。过去一直几个人挤在一间大办公室里,接个电话都不方便,现在多好呀,一个人一间办公室,宽敞明亮,自由舒服。最使她感到有意思的是,过去平起平坐的同事,现在进了她的门,都要毕恭毕敬地问一声林主任好,问过了才向她请示工作。刚开始她根本不习惯,适应了几天后,才觉得非常受用。多年来,她一直以为只要业务上去了,职称上去了,照样可以得到社会的尊重,照样能体现出人生的价值。她知道自己当不上领导,也根本没有想过当领导。现在当她坐在了这个位置之后才知道,其实不是那样的,一个主任医师所享有的权力只是开药方,一个科室副主任不仅管理着开药方的人,而且还享有坐独立办公室的权力。什么叫权力?权力就是管人、管财、管物,就是享受与支配。权力真是个好东西,有它和没它完全不一样,权大和权小又不一样,它不仅能给人带来精神上的满足和虚荣,还能带来待遇上的享受,难怪男人们不顾一切争权夺利,争夺不了权力的女人就争夺有权力的男人,其中的道理就这么简单。

林茹很清楚,这一切的得来皆因市委书记汪正良一句不经意的问候,让院方错误领会了他的意思,才使她捡了一个大便宜。她由此非常感谢汪书记夫妇,要不是于娟秀生病了来让她看,她也没有机会认识汪正良,也就当不上这个副主任。任何事都有它的机缘,机缘到了,事儿赶事儿,就赶到了一起,才有了今天的结果。尽管上次于娟秀巧妙地拒收了她的贿礼,也拒绝了给她办事,让她感到了难堪,但是,她的心里并没有对于娟秀产生丝毫的怨恨,相反却对她越发尊重了。她觉得她才是一个真正的官太太,优雅、大气,充满理性和智慧。相比于她,自己真的不算什么。

当然,有时候她也感到心里不安,总觉得这副主任好像是偷来的一样,没准儿哪一天真相大白了,再从这个位置上被拉下来,不丢死人才怪。在官场上,这种错位的事儿不是没有发生过,她曾看过一篇报道,讲的是北方某市从北京来了一位挂职干部,担任副市长,大家纷纷扬扬传说他过去给中央某首长当过秘书,他听到后既不肯定也不否认。后来越传越神了,省市领导也都知道了这回事,都以为他是某首长的秘书,他也由此一路飙升,很快就当上了市委副书记、书记,没过几年,又当上了副省长。后来,中央首长来省上视察工作,省委觉得这位副省长给首长当过秘书,让他也到机场一起去迎接首长。首长下了飞机,与迎接他的省上领导一一握手,握到这位副省长面前,也没有显出特别的亲热来。这个细节被当场的人看到了,大家私下议论,说他肯定没有给首长当过秘书,否则,首长不会对他那么陌生。当即就有人给首长写了一封信,说某副省长说是给你当过秘书,究竟有没有这回事?首长看完信发火说,竟然还有人敢冒充我的秘书!这胆子也太大了。首长一发火,下面就立即做出了反应,这位副省长很快就被调到了省政协,当了一名副省级巡视员。林茹由此彼及,担心要是她的事儿被上面知道了该怎么办。在副主任的位子上屁股还没有坐热又被赶下去,那就糟糕了。她不得不把这种担心告诉给了许少峰。

许少峰哈哈一笑说:“你就放下心来当你的副主任吧,这又不是你争来的,是你们医院领导给你的,怕什么?再说了,你在医院里打磨了这么多年,又是业务尖子,他们也应该提拔你了。”

经许少峰这么一说,她才不再那么担心了,次日再坐到副主任的位子上,便有了一种心安理得的踏实感。

就在这天下午,她突然想起应该给陈志刚打个电话,问问他的工程做得怎么样?自从那天与陈志刚见面后,陈志刚又多次打过电话要请她吃饭,都被她拒绝了。一是她实在有点忙,二是,她真的怕与陈志刚接触下去把持不住自己,干出令她后悔的事来。但是,有时候,想一想,也着实令她感动,一生中能有这么一个人默默地牵挂着自己,悄悄地爱着自己,足能让一个女人感到幸福。

没想到她刚要拨通他的电话,胡小阳却闯进了她的办公室。胡小阳一脸灿烂地笑着说:“哟,林主任呀,什么时候当了领导了,也不打一声招呼,这么低调呀?”

林茹笑着说:“鬼丫头,从哪里来?阴阳怪气的,这算什么官?不低调莫非让我拿着大喇叭去喊?”

胡小阳这才哈哈大笑着说:“我从工商局过来,顺便来看看你。没想到你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地坐到了副主任的交椅上?行呀,姐,你还挺能爬的。”

林茹给她倒了一杯水说:“什么话?难听死了。”

胡小阳这才咯咯笑着说:“那就说点好听的,我的女性阳光心理咨询中心的工商许可证下来了,我刚取了回来。到下周一,我就正式开业了,到时候你还得给我来捧捧场。”

林茹说:“你开的又不是餐馆商场,要是餐馆商场我可以带一些人去消费,这是心理咨询中心,我怎么好给你捧场?”

胡小阳说:“怎么不好捧场?你这里成天到晚这么多的病人,你可以拣选一些有心理障碍的病人给我介绍过来不就得了。”

林茹笑着说:“你有病呀?开了心理咨询中心,恨不得天下人都有心理疾病。”

胡小阳说:“这才是正常人的心理。开棺材铺的,希望天天死人,开药材店的,希望天天有人受伤,开餐馆的,希望别人家里天天停水,开花店的,希望天天是情人节。”

林茹说:“什么人嘛,好了,不跟你贫了,晚上我们一起聚一聚,你有没有空?

胡小阳说:“有呀,自从阿灿去了深圳,我有的是空。”

林茹说:“那好,我给陶然和冯海兰打个电话,看看她俩有没有空。”说着,就分别给陶然和冯海兰打了电话,陶然欣然答应,冯海兰说晚上有事儿来不了。放下电话,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。上次听许少峰讲过,张明华与许少峰的关系有点紧张,莫不是冯海兰受了张明华的影响,故意要与她保持一定距离?不管她了,她爱咋样就咋样。末了又对胡小阳说:“冯海兰来不了了,我干脆让陶然再叫一个靓女好不好?她是我的瑜伽教练,很漂亮呀。”

胡小阳说:“随你喽,你想叫就叫呗!”

林茹不知道小陈老师的电话,就打电话给陶然,让她把陈老师也叫上。林茹每次与陶然练完瑜伽后,两个人再做一次面部护理,感觉轻松许多,人的精神面貌也大不一样了。自信来自内心,内心决定外表,这话说的一点没有错。她们好几次说要请陈思思一起聚一聚,但是,每次练完瑜伽后,又想着做面部护理,也就忽略了。今日正好有空,她就给陶然打了一个电话,让她把陈思思叫出来,一起轻松一下。

胡小阳说:“姐,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请客?是不是让我们大家一起为你庆贺一下?”

林茹说:“什么庆贺,这有什么值得庆贺的?主要是姐这几天心情好,再说了,老让你们请客我也不好意思,时间长了也得还还人情。”

胡小阳:“没劲!都是一群女人,还不如把上次的那位老帅哥叫来让他给你买单。”

林茹说:“哪位老帅哥?”

胡小阳说:“就是上次我们一起与阿灿吃饭碰到的那位,看你的时候含情脉脉的。姐,我感觉你们俩有点不对劲呀。”

林茹的脸唰地一下红了:“你胡说什么呀?再说了,吃一顿饭能花多少钱,我还用得着他来买单?”

胡小阳嘿嘿笑着说:“开开玩笑嘛,看把你吓的,脸都红了。”

林茹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说:“尽瞎说!我哪里红啦?”

胡小阳看着她那羞怯的样子,就故意将话岔开说:“姐,你与其叫什么教练,还不如叫于娟秀好了,也趁机修复一下你和她的关系。”

林茹当然想过请于娟秀,也想过请李梅花,但是,她总觉得请这些人太随便了不行,人员太多了也不行。更主要的是,自从那天她被于娟秀拒绝了之后,总觉得有一种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懊恼,心里对她既充满了尊敬,又有点没有理由的怨恨,还有点怕见她的胆怯。总之,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心情。有了这种感觉之后,她就有点不想再拉近距离的愿望了。况且,她觉得那是一个更上层的圈子,她每当与那个圈子中的人有交往时,自己仿佛卑微了许多,总要小心翼翼地陪着她们,生怕出错,人也变得十分的拘谨。不像现在的这个圈子,她是大姐大,想啥说啥,只有她们看她的脸色,没有她看别人的脸色之说,这便使她感到非常自在,也非常受用,在这种被人尊重的感觉中,她才能找到她的自尊。在现实生活中,同一个人可以与不同圈子的人交往,但是,最终有一个圈子使她感到最舒心,那个圈子才是属于她自己的。这样想着,便对胡小阳说:“这次就算了吧,我都给陶然讲了,她恐怕都联系好了,等到下次有机会再请于娟秀吧。”

陶然真的是联系好了,陶然电话打过去后,小陈老师就爽快地答应了她的邀请。

陈思思这几天的心情也同样好,自从上次她出面请来马多多摆平了许少峰的事儿后,心里异常快乐,她总算为她所爱的人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,也解除了她为他的担心。那天晚上,许少峰来到了金海马KTV,一直陪她和马多多玩到了深夜,又为她们买了单才回去。陈思思和马多多回到家里后,陈思思就急不可耐地问马多多,你看怎么样?马多多故意假装糊涂地说,什么怎么样?陈思思说,就他呗。马多多这才说,偏不告诉你,急死你。陈思思就揽着她说,好多多,告诉我吗,你看他究竟怎么样呀?马多多这才说,傻丫头,你搞清楚没有?人家现在是有妇之夫,他再优秀,也是别人的丈夫,你懂吗?现在不是流行着这样一句话么?老婆是家,情人是花;工资给家,奖金送花;病了回家,好了看花;常回家看看,别忘了浇花。我真怕你这朵花白白地枯萎了,现在爱得有多深,将来伤得就有多重。陈思思说,这我明白,可……让他离婚,也得有个过程嘛!陈思思其实自己也没有把握能不能肯定许少峰会为她离婚,但是,为了她的面子问题,她又不得不说出这样违心的话。马多多这才说,思思呀,要说许少峰这个人,他自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与气度,说话风趣幽默,并不刻板僵化,的确也有吸引人的地方,否则,你也不可能被他搞得神魂颠倒。但是,问题是,像这种成功的男人,他可以去爱一个人,却不一定能为他爱的人去离婚。陈思思说,如果我将来有了他的孩子,他会的,我知道他很重情感。马多多摇了摇头说,女人,往往都是一半活在现实里,一半活在梦里。

马多多的话无疑戳到了她的痛处,她不得不承认,爱情就像毒药,谁吃了谁就会中毒,受伤的必定是中毒的那个人。如果现在再让她退出来,恐怕已经做不到了,爱到深处,覆水难收。好在许少峰还是那么的爱她,只要每次相聚在一起,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放纵自己的个性,有时候还故意使点小性子让他来哄,就在这种哄的过程中,她享受到了女人的另一种满足。

陈思思本来和许少峰说好的,今天晚上要一块儿到玉泉湾度假村去泡温泉。玉泉湾是国家旅游休闲度假示范区,有剧院,有游乐场所,更有海水温泉。温泉又分普通的野外的,又有高档的室内鸳鸯浴。玉泉湾在邻市的市郊,相对比较偏远一点,正因为偏远,才安全,才可以大胆地去浪漫。她记得她最后一次去玉泉度假村还是去年秋天,许少峰到省城开完会后给她打了个电话,让她直接到玉泉湾度假村去,她开车到了玉泉湾,许少峰已经登记好了房子,吃过海鲜,一进了房间,她看见了一个送餐的小推车,上面有一只冰桶,里面还有一支没开封的红酒,旁边放着两只小高脚杯。

她迷惑地转头看着他。

他笑着抱着她,轻吻一下她的脸说:“这是我特意准备的。”

她刚才还在纳闷怎么吃海鲜时他没点酒呢,原来他早有准备。

他们一起进入到了鸳鸯浴池,这一次他显得很有耐性,手也规规矩矩的,只是偶尔在她的身上停留多一会,爱抚一下,却没有怎么挑逗。

当她们都用浴巾包着出来后,双双坐在床上后,他才打开酒,然后斟满了两杯,递给她一杯说:“来,为我们今天的浪漫喝一杯。”

她高兴地举起杯子和他一饮而尽。

然后,他又在杯子里倒了半杯酒说:“你试过在人的身体上喝红酒吗?”他边说边用他的手有意无意地在她背上画圈圈。

她好奇地说:“在人的身体上喝红酒?没听过。我只看过报道说,日本有把生鱼片放在赤裸女人身上供客人吃用。”

他放下自己的酒杯,拿过她的酒杯放在床头上说:“那我们今晚就试一试在人的身体上喝红酒好不?”

她的好奇心已大大地被他挑起了,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,便说:“怎么试?”

“别急,我们慢慢来。”他扶着她躺下,然后解开她的浴巾。

“宝贝,先让你享受享受吧。”他说完就把装有红酒的酒杯拿在手上,然后将酒沿着她的颈项一点一滴的倒下来,酒就慢慢往下流,一直流到了流不动的地方。

她只感觉瞬间全身冰凉,她就咯咯咯地笑着说:“你怎么搞的?痒得我难受死了。”

他说:“别急,我会吻掉它。”然后他就低下头吻着那些有酒的位置。

噢!麻酥酥的清凉,从没有的感觉,真的很刺激。

然后,他再将酒从她的胸口上开始,慢慢的一点一滴的倒下来,那冰凉的感觉让她不禁打了个冷战,仿佛触电般的酥麻,令她舒心极了,她不由得微闭双眼,尽情地享受着他带给她的刺激,情不自禁地发出了轻轻呻吟。

他倒完了酒,就伏下身来,轻轻地吮吸了起来,她便随了他的吮吸,情不自禁地呻吟了起来。

他仿佛受到了鼓励,就在这种呻吟声里,慢慢地从上到下,顺着酒流淌过的地方,一直吻了下去。时而吸吮,时而轻舔,她不由自主地一阵阵抽搐起来,说不出来的舒坦,那感觉让她有一种快要抓狂的冲动。天啦,她还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刺激,浑身上下,所有的毛孔仿佛被打开了,顿时,房间里一下子弥漫了浓浓的酒香味和她连连不断的娇吟声。

正当她特别需要的时候,她才仿佛登上了欲海中的一块浮板,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,不由得紧紧地拥抱着他,在虚无飘渺的大海中欲仙欲死地激荡了起来……

那是多么的刻骨铭心,又是多么的涤荡心扉!陈思思一想起玉泉湾的那一夜,就像打开了一瓶存放千年的老酒,醇香四溢。她过去读张爱玲的《色·戒》,看到“男人心里的路通过胃,女人心里的路通过阴道”时,就不由得暗笑,现在想来,才觉得真是妙不可言。她正想着今晚再去喝一口那浓浓的香醇美酒,没料许少峰临时打来电话说,他晚上要接待深圳广电局来的朋友,去不了,不免让她有点失望。

就在她感到十分郁闷的时候,她接到了陶然的电话。说实在的,她对陶然并不熟悉,还是上次陪老板娘到电视台做广告认识的,老板娘本来送了陶然一张优惠券感谢她,没料她却用广告费顶了两张,丝毫没有占她们的便宜。这使她觉得这个广告部的漂亮女主任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好感,觉得她为人不错,热情大方。没想到她今天却突然打电话请她去吃饭,她想拒绝又不好拒绝,想答应又不愿意答应,就试探着问她还有些什么人?她最不愿意到人多的地方去凑热闹,更不愿意为什么领导老板当陪客,要是那样的饭局她就坚决拒绝了。陶然说,是林姐让我请你的,没有外人,就咱们几个。她当然知道林姐,就是那位与陶然一起学瑜伽的市医院的主任医师。对于林姐,她倒是有些好感,觉得她漂亮优雅,与她接触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,她这才答应了陶然。

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,她虽然给她们教过好几节瑜伽课了,她从来都没有询问过她们的家庭情况,更不知道她们的老公是谁,是干什么的。她不问,她们自然也不会向她去炫耀,这便使她们的交往充满了戏剧色彩。如果她知道林茹是许少峰的老婆,她恐怕回避都来不及,哪里敢去参加!

5.谁是狐狸精

林茹自然也不知道陈思思就是她要寻找的那位小狐狸精,要知道是她,她不把她恨死才怪,哪里会去她那里学瑜伽,哪里会请她吃饭!现实有时候就是这么滑稽可笑,正因为林茹不知道这些,也无法看透前世的因果,才使她们相聚在了海边。

这是一个非常幽静又相对比较偏僻的地方,原来是老干部疗养院,后来,疗养院搬到了另一个地方,这里空出来后就被人开了一个餐馆。餐馆不大,也没有几间像样的客房,外面的场子却很大,凭临大海,一片开阔,上面搭个凉棚,只摆了几张桌。有雨时,打开凉棚挡挡雨,无雨时,收起凉棚透透风。今天晚上的天气真好,无雨也无风,收起凉棚,面朝大海,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沿着优美的海岸线,闪耀着珍珠般的璀璨光芒,为这座多姿多雅的城市平添了一份浪漫的色彩。她们四个人的心情由景而生,不觉畅然。

陶然说:“这真是个好地方,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,林姐,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
林茹说:“我孤陋寡闻,哪里知道有这么好的去处,还不是小阳的主意,她说这里好,我才定了这里。”说着,她看了一眼陈思思说:“不知小陈老师来过这里没有?”

陈思思摇了摇头说:“没有,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。林主任,以后你别叫我小陈老师了,你们都叫我小陈好了。”

林茹就笑了说:“那你以后也别叫我林主任了,就跟着陶然叫我林姐好了。”

陈思思点了点头说:“也好,叫林姐显得亲热些。”然后对胡小阳说:“我们俩不知谁该叫谁姐?”

胡小阳说:“那当然是你叫我姐了,看起来我都比你大多了,我要是有你这么大,不把我乐死才怪。”

陈思思说:“不会吧?我看咱俩也差不多。”

胡小阳说:“晕死!我都三十二了,老了,哪有你这么年轻漂亮。”

陈思思;“根本看不出来你有三十二了,要是这样,你就比我大一点,我也快三十了,今年二十八。”

胡小阳说:“看不出来,最多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,真是大美人,一点儿都不显年龄。在没有见到你之前,就听我姐夸你长得非常漂亮,身材又是第一流的,现在见了,果然让我眼前一亮,幸亏我不是男人,要是男人,非把你爱上不可。”

陈思思听得脸颊不由得微微发红,听完了才高兴地说:“哪里呀,我看你才真正的漂亮,不施粉黛,天生丽质。”

林茹看着她俩在争年龄,心里好生羡慕。人就是怪,小的时候,喜欢往大里争,大的时候,又喜欢往小里说,尤其是女人,一过了四十岁,就一天天地怕老,看着年龄比自己小的女人就感到由衷地羡慕。看到她们一见如故的样子,就笑了说:“你们都别谦虚了,也别互相吹捧了,在我的眼里,你们两个人都很年轻漂亮,如果我能倒回到你们这个年龄,该有多好!”

胡小阳说:“姐,你就别谦虚了,你在羡慕着我们的年龄,我在羡慕着你的气度与风韵,我要是到了你这个年龄,能有你现在的样子,不把我高兴死才怪。”

陶然说:“林姐,小阳说的是实话,我们还真的有这样的想法。”

林茹听了心里自然高兴,嘴上却说:“得得得,你们快别安慰我了,女人都有一个年龄上的坎儿,无论她的事业做得多大,也无论她有多成功,到了这个坎儿,她的内心里还是有一种隐隐的失落感。你们一个是电视台广告部的主任,一个是瑜伽老师,一个是心理咨询师,现在是要漂亮有漂亮,要身材有身材的时候,有什么好羡慕我的?顺便说一句,到下个星期,小阳的女性心理咨询中心正式开张营业了,到时候我就当小阳的第一个患者,让小阳先把我的这种心理失落感调整过来。”说到这里,林茹不觉爽朗地大笑了起来。

胡小阳也哈哈大笑着说:“好呀,治你这种病我有的是办法,你的道理比我懂得还多,不用给你讲什么道理,把你送到贫困山区让你劳动上半年,回来后一下就找到了优越感,心里的失落感自然就会消除。”

林茹说:“哪有这样的心理医生?这简直是江湖庸医,让我到贫困山区劳动上半年,回来人不像人,鬼不像鬼的,那还有什么自信心,失落感岂不是越发加重了?”

大家听了就一阵哈哈哈地大笑。就在这笑声中,酒菜一一上来。

林茹端起酒杯说:“来,姐妹们,为了我们今日的相聚,也为了小阳的心理咨询中心开业,我们干杯!”

大家干了杯中酒,就开始边吃边聊起来。

陶然说:“还是有学问好,像小阳,自己给自己干多好呀。”

胡小阳说:“女人这辈子也真难,学问高了,没人敢娶,学问低了,没有人要,会打扮吧,说你像个妖精,不会打扮吧,说你没有女人味,漂亮点吧太惹眼,不漂亮吧拿不出手,活泼点吧,说你招蜂引蝶,矜持点说你装腔作势,自己挣钱吧,男人忘而却步,让男人养吧,说你傍大款,生孩子吧,怕老板炒鱿鱼,不生孩子吧,被老公炒鱿鱼。”

大家听了一阵开怀大笑。

林茹说:“太精彩了,真是太精彩。我看你倒像招蜂引蝶型的。”

胡小阳就哈哈笑着说:“不错,我是挺活泼的,是不是招蜂引蝶只有男人最有发言权,可惜呀,今天没有一个男人在场。哎,姐,还有陶然姐,你们说说小陈老师是那种类型的?”

陈思思就含笑说:“我可能是那种装腔作势型的吧!”

林茹说:“不,你一点儿都不装腔作势,人生得漂亮,又会打扮,人也挺活泼的。”

陶然就呵呵笑着指着陈思思说:“是狐狸精型的。”

陈思思就以手掩面,哈哈大笑着说:“真的吗?我真的像个狐狸精吗?”

胡小阳说:“像!尤其是你以手掩面的时候,眼睛流露出来的那种水汪汪的波光,就更像狐狸精,很有杀伤力,我要是个男人,保证经不起你这样的诱惑。哎,小陈,问句不该问的话,现在谈男朋友了没?我想你的男朋友肯定英俊帅气。”

陈思思的脸不由得慢慢变红。

林茹说:“那是人家女孩子的秘密,可不能随便公开呀。”

陈思思这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:“怎么说哩,过去谈过一个,已经分手了,现在还没有。”

胡小阳说:“越优秀的女孩子越不好找对象,越是优秀的男人越好找对象。”

陶然说:“这是为什么?”

胡小阳说:“主要的原因就是女人与男人本能不一样。有人做了一个测验,在市中心开了一家专营女性婚姻服务的店,女人们可以直接进去挑选—个心仪的配偶。在店门口,立了一面告示牌,上面写道:—个人只能进去逛—次!店里共有六层楼,随着高度的上升,男人的质量也越高,不过请注意,顾客只能在任何一层楼选一个丈夫或者选择上楼,但不能回到以前逛过的楼层……一个女人来这家店寻找老公。一楼写着:这里的男人有工作。女人看也不看就上了第二层楼,二楼写着:这里的男人有工作而且热爱小孩。女人上了三楼,三楼写着:这里的男人有工作而且热爱小孩,还很帅。哇!她叹道,肯定以为越高的楼层上男人越优秀,就强迫自己爬上四楼,上面写着:这里的男人有工作而且热爱小孩。令人窒息的帅,还会帮忙做家务。哇!饶了我吧!女人叫道,我快站不住脚了!接着她仍然爬上了五楼。五楼:这里的男人有工作而且热爱小孩,令人窒息地帅,还会帮忙做家务,更有着强烈的浪漫情怀。女人简直想留在这一层楼,但仍抱着满腹期待走向最高一层。第六楼出现了一面巨大的电子告示板,上面写道:你是这层楼的第123456789位访客,这里不存在任何男人,这层楼的存在只是为了证明女人有多么不可救药,谢谢光临……不久,一家专营男性婚姻服务的店在街对面开张,经营方式与前者一模一样。第一层的女人长得漂亮。第二层的女人长得漂亮并且有钱……结果,二层以上,第三层至六层的楼层从来没有男人上去过……女人的本能是幻想,男人的本能是现实。这就是为什么优秀的剩女永远多于优秀的剩男,为什么婚姻里的怨女多过怨男的理由。”

陈思思听完不觉称赞道:“太精辟了,小阳姐真不愧是心理咨询师,分析得就是深刻有理,改天我一定抽空好好向你咨询一下。”

胡小阳说:“好呀,你有空儿来我这里咨询,我有空了到你那里去学瑜伽,一个是塑造身体,一个是保健心灵,珠联璧合,相得益彰,共同打造海滨女性新形象。”

林茹说:“好,你们应该为你们的珠联璧合单独干杯才是!”

陶然也说:“是的,你们两个美人应该单独干杯。”

胡小阳说:“好好好,来,小陈老师,我们干一杯。”

两个人满了酒,碰杯干了。

林茹说:“快吃些菜吧,你们光顾了说话,菜都没有动。”

大家才又动起了筷子,边吃边聊了起来。

女人最多的话题就是美容、塑身和打扮。不知是谁把话题扯到了这方面后,陶然说,电信局局长的老婆最近做了一次抽脂手术,本来很胖的一个人,这一下苗条多了,好像还隆了鼻子,比过去漂亮多了。现在的科技真发达,要是长得不好看有钱也行,可以通过手术来整形。

胡小阳说:“假的毕竟是假的,再整形还是不如真的好。有一个笑话,说有一名男网友如愿以偿地娶到了一位美丽的女网友。新婚之夜的洞房里,他们深情款款地替对方宽衣解带。新郎说,咱们既然做了夫妻,就该以诚相待,我有几个小秘密要告诉你,请你不要吃惊。新娘风情万种地浅浅一笑,谁没有几个小秘密呀,既然你能把隐私告诉我,我也决定把我的小秘密告诉你。新郎用手抓下了头顶上的发套,对新娘说,其实我已经秃顶了。没想到新娘把一头长发也随手摘了下来,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,我生来就是全秃的。一见新郎盯着自己的秃头发愣,新娘主动坦白,你看我的双眼皮漂亮吗?其实是人工割的。新郎毫不吃惊说,这不算什么,你看我的左眼……他边说边把自己的左眼球从眼眶里取了出来,原来他的左眼是假的。”